爱丽丝梦游仙境

那些岁月青葱而湿润,光阴清透

【青也】君心血

  *古风 保持异人设定,保持原作故事线(挪到古代)

  *前期被迫拆散小情侣,叔嫂关系,九王爷青x太子妃也,中期帝王青x清灵观小道士也,后期帝后。

  *架空历史背景,不要带入。

  

  风云起06


王也逼着自己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睁开眼,身后的男人合着里衣,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。他小心地动了动,却发现出了隐处略有不适外,其他并无异样,不得不说,练武的身子到底是强健。


他悄悄翻了个身。身上的衣服和床单被褥都换过了,格外干爽舒适,诸葛青似乎感受到他的动作,搂着他的手更加收紧了几分,闭着眼睛就往他脸上亲,声音里带着睡意的低哑:“没事,再睡一会儿,东宫那里我安排好了。”


“你做了什么?”王也本就困倦,听他这么说,当即就重新闭上了眼睛,把自己缩进了这狐狸的怀里。


诸葛青身上本来的檀香被两人的体温捂了一夜,清幽中多了一丝缠绵的意味。


男人一下一下轻抚着王也柔顺的乌发,含含糊糊地说道:“你回去就知道了。”


王也闻言,撇了撇嘴,也不再多问。谁知道这狐狸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他懒得吃他这个关子,打了个哈欠,舒舒服服地枕着青发男人的手臂睡回笼觉。


他们又多睡了一会儿,在九王寝室吃了早饭,便装成小侍卫的样子跟着诸葛青上了轿,借着光回了东宫。


诸葛青在与东宫大门隔了一条街的地方,悄悄掀开轿帘,撑着手,望着王也穿着灰色侍卫服,戴着小红帽子,低着头混在刚巡视完周遭的侍卫中回了宫,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笑意。


明明都穿着一样的衣裳,可他的小王道长看着就是更加可爱,身形清俊,是一根拔尖儿的劲竹。


这大抵是因为他看他的眼光永远带着偏爱吧。就像箭与靶心,风筝与线,王也只是站在那儿,就能牵引他的全部视线。


只可惜,再过几日,他就要离京,出征塞北,自此天柱高而北辰远。黑山白水,他的牵挂何日才能千里迢迢,回到王也身边?


可即便万千不舍,他也不得不走这一步。为了给他们搏一个未来。


他看着他走入了东宫光鲜耀眼的朱漆大门,看着两扇钉着金光闪闪的浮沤钉的厚重木门缓缓合起,发出庄严而沉重的“咚”的一声。


“王爷,时候不在早了,端妃娘娘还在宫里等您呢。”


司陵走到他轿旁,小声提醒道。


“知道了,起轿吧。”诸葛青放下了轿帘,深吸了一口气,淡淡说道。


九王爷的车马自那正德门入了宫。诸葛青的轿子先去养心殿,与老皇帝商讨了过几日伐北的事宜,以及河南近来连连大雨的事,然后拜别父皇,这才去见端妃。


每每与儿子见面,为母亲的都是早到等候的那位。这次也不例外,刚听闻诸葛青轿辇入宫的消息,端妃就立即令人在钟粹宫依水而建的小亭中燃上了火盆,备下了茶点,自己则披了一件靛蓝色的披风,早早儿地站在亭外廊桥上翘首以盼。


诸葛青视力极好,远远地就看到烟波浩渺的碧水之上,自己母亲那纤瘦的身影。他赶忙快步上前,扶住了母亲的手,柔声说道:“母亲,这春水尚寒,您下次,可别总站在桥上等我了。”


“无碍,娘就是想早些看到你。”端妃握着自己儿子的手,一双与诸葛青如出一辙的美目中泪光闪闪。


昨天晚上,皇上突然摆驾钟粹宫,允许母子二人在钟粹宫中相见,端妃便知道定是有事发生,果然没多久,九王爷替驾披甲,即将北伐的消息便传遍了全宫上下。端妃娘娘闻此消息,差点当场晕倒。


炭盆烧了许久,亭外又挂了鹿皮挡风,诸葛青和端妃进来时,亭中已然有了春的暖意。诸葛青亲手给母亲斟茶,安抚似的笑道:“母亲莫要挂心,待这池中荷花盛开时,孩儿必然已经回来,与母亲、小白携手赏花。”


“那时候,小白应该已经可以识字了吧。儿子以后还要教他读书、骑射,必不会丢下母亲与弟弟二人。”


“小白这孩子已经失了生母,养在我膝下,自小最粘你,你可不要,让他连大哥也失去。”端妃擦了擦眼角的泪,殷切地嘱咐道。


诸葛青点了点头,恭顺地答道:“母亲放心。”


“不说这个了,母亲,父皇现在身体如何?”


诸葛青捻了一块红豆馅的糯米糍,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,笑眯眯地问道。


那笑容中意有所指,凉得很。


端妃闻言,也拿起了一块,两指将那粘糯的糕点分成了两半,香甜的红豆馅便自那糯米皮中流了出来。


“你放心,无碍,只是一点儿过敏症罢了。不过这种病症有伤龙颜,自然不会为外人道,只是说,龙体不适。”


“倒是阿青,你想到要用红豆树的汁水引发过敏,可是给皇后下了个不小的绊子,毕竟这满宫中,种了红豆树的,只有坤宁宫啊。”


“如今皇后被禁足,宫中便是我,贤妃和敬妃三人,往后的路,倒是可以轻松些了。”


亭外的风透过鹿皮帘子的缝隙钻了进来。有些凉意,丝丝缕缕的钻入亭中人的衣领。服侍在旁的宫女赶忙寻了细竹竿,挑着帘子。将那缝隙严严实实地堵了起来。


诸葛青手上拿着那块糯米糍,香糯可口的茶点此时却失了兴味。他想了想,还是将它放回了白玉盘子中,叹了口气劝道:“母亲,这次是为了让其他哥哥们留在京中,因而走了一步险棋。如今皇后已经被禁足,您又何必再费心于此呢?”


而端妃,听闻此言,却笑了起来。这位风韵犹存的貌美女人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极淡的苦笑,她也放下了糯米糍,轻声说道:“因为这里是后宫。”


“后宫里的女人,自愿选秀选进来的也好,像母亲这样被家族送进来的也罢,自打入了这紫禁城的大门开始,就不再是自己了。为了在这宫墙中活下去,为了母家的荣耀,为了子女的前程,必须永无止境地去算计,去争,去斗。”


“后宫之中,有,且只有一位赢家。”


她说这话时,满目的苍凉,却格外地平静,仿佛早已看破了这无休止的轮回与宿命。


有时候,她很想和自己的儿子推心置腹地聊聊天,告诉他,帝王爱谁,并不重要,帝王的独爱,反而会害一个人。


当年皇上不爱她吗?那可是天下奇珍异宝尽入钟粹宫的奢宠。连皇子都被特许留在身边教养。可结果呢?这后宫中的女人,只是一个符号,代表着她们背后的母家。前朝后宫皆视她为眼中钉,稍有不慎便会祸及子女母家。入宫二十余载,那一天不是提心吊胆地活?那一天不是如履薄冰?


荣宠二字,先是荣,而后才是宠。


而你的阿也,早晚也要面对这一切。


其实这红墙绿瓦的紫禁城啊,才是这天下最无解的奇门局,困得住天上的龙,人间的凤,至死方休。


到那时候,阿青你真的舍得,让他一身风骨消磨于这宫墙之中吗?


可是,就算诸葛青放手,身为太子妃的王也要么在太子即位后封后,还是走上这条路,要么在三皇子夺位后,同太子身死,祸及家人。


诸葛家百年一遇的天才无论如何都护不下自己的月亮。


诸葛家的才女年近不惑方才知,这便是运,是命。在宿命面前,那一点奇门术数,太浅。


可她要如何同年华正盛的儿子讲明这些?最终只能,叹息着摇摇头,不得说。


亭内一片寂静,只能听到炭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。诸葛青垂眸不语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
而端妃叹了口气,轻声说道:“茶凉了,换一壶吧。”


宫中之事暂且不谈。王也这儿倒很事顺利。他进了门之后,悄摸着回到了自己的小院,推开房间的门,却发现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。


这人一头乌发落在外面,背影和身姿,竟然与王也有七分相似。他心中大为正经,吞了吞口水,颤抖着问道:“敢问那边的,是哪位大侠?”


床上的人动了动,随即,她迅速翻过身来,伴随着王也熟悉的,却也许久未闻的蜀地方言:“牛鼻子,你终于回来喽。”


“你这床榻太软喽,睡得我腰酸背痛滴。”


“不,不是,冯宝宝?”


他这次是真的惊了,嘴长得老大,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圆溜溜得。几乎说不出话。


这这这,这就是那狐狸的安排?


王也下意识地向门外跑去,确定周遭没人后,赶忙把门关上,把人从床上拉起来低声问道:“不是,你们进京来,可有异人署的通牒?”


异人署乃是当今登记、统筹各为异人的机关,是钦天监的下属机关。说是方便管理,实则起监视的作用。异人署有规定,凡有异能者,须如实上报登记,且异人无异人署下发的通牒,不得擅自如今,否则连坐家人。


说到底,无非是京城的官老爷们对这玄妙的力量又惧又怕,八奇技之乱后,这种惧怕达到了顶峰,因而颁布了这种近乎不近人情的规定。


冯宝宝看着王也担忧的神情,眨了眨眼睛,道:“我不晓得,但是张楚岚说我们有九王爷的亲笔信和信物,莫得人敢治我们罪,不碍事。”


王也想了想,也是,诸葛青这人做事周全,倒也不用他太过担心。一颗心放下了,旧友重逢的喜悦便占领了上风。他命人弄了一些点心来,看着冯宝宝像几天没吃饭似的狼吞虎咽的样子,畅怀地笑道:“慢点吃,不着急,都是你的。”


“对了,张楚岚那厮呢?”


“嗯…..他去巡逻喽,一会儿回来。”冯宝宝风卷残云之余,抽空答道。她挑了一个荠菜包子,留了一碗赤豆藕粉元宵给张楚岚,一边夸道:“宫里的东西就是好吃。”


“好吃您也慢点。”王也无奈地说道,就冯宝宝刚刚进食的架势,他真怕这人噎着,还要把她搬出去看大夫。


“对了,既然张楚岚的身份是侍卫,那你呢?”


王也问道。


只见冯宝宝愣了一下,乌黑的眼珠子转了半天,终于想起了诸葛青给自己安排的身份是什么:“那狐狸说,我是你身边的贴身侍婢,让我好好跟着你。”


“对了牛鼻子,这贴身侍婢要做什么?”


她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,好奇地问道。王也看着她,倒抽了一口凉气,只觉得牙花子都发疼:这狐狸让她来做自己的贴身侍女,他们俩到底是谁照顾谁啊?


“得,您啥也不用做,搁我旁边呆着就成了。”王也说道。


冯宝宝诚恳地点点头,继续埋头吃自己的东西。


王也双手交叠,撑在桌子上,望着冯宝宝身上发呆。他心里大概能猜到几分诸葛青的心思,无非是担忧他一人在京,遇到什么事情没人商量,所以找了向来通灵的张楚岚和武力极强的冯宝宝为他保驾护航。


这狐狸对他,可谓是事事先他而所想,先他而所做,处处周全了。


谁被人如此爱着,护着,关心着,心里都是暖的。


王也望着冯宝宝那双白净的手,突然问道:“那啥,宝儿姐,你会打络子吗?”


“啊?”冯宝宝被这么一问,有些懵。她努力想了想,说道,“以前在乡间的时候,大娘教过我,不过我打得不好看。”


“没事,那宝儿姐,你也教我呗。”王也将那玫瑰露酪子推到冯宝宝面前,讨好地说道。


冯宝宝不客气地接了过来,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:“莫得问题,但是你要学这个干什么?”


王也笑了笑,他的目光淡然而温和,轻飘飘地飞出了窗柩:“那狐狸不是要出征吗?想给他请个长命锁,就当讨个好彩头吧。”


冯宝宝点点头。


三日后,九王爷储青披甲出征,北上伐胡奴。


皇家的仪驾一路送君送到城门外。诸葛青骑在红棕色的高头大马上,青蓝的长发用一段鲜红的发绳高高束起,在城外猎猎作响的风中飘扬。


在这辽阔无垠的苍穹之下,诸葛青那件碧青的狼毛大氅透亮无比的天光下熠熠生光。他俊美绝伦的脸庞上滚动着灿烂的阳光,落入他那双极美的桃花眼中,折射出幻彩的光芒。


城下战马齐嘶鸣,三杯烈酒送儿郎。


诸葛青脱下尚衣局刺着京绣的大氅,露出里面寒光闪闪的铁甲,他单手扶刀长身立马于朱红城门下,身后是帝都三千兵马,旌旗蔽空,兵戈鸣铮。


弓背霞明剑照霜。


他一一别过父皇兄弟,接过皇上手中的酒,仰起头一饮而尽。


战鼓隆隆作响。


到时间了。


他的目光穿过众人,穿过浩荡的仪驾,越过京城纵横交错的街道,努力望向那东宫的方向,遥遥一拱手。


那东宫里,有他魂牵梦萦的念想,有他放不下的牵挂,有他必须凯旋的原因。


然后,他毅然转身策马,孤身一人向那千军万马中而去。


他的背影渐渐融入一众将士之中。


可就在这时,仿佛是天意,又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,他突然觉得心中一紧,蓦然回头—— 隔着那猎猎的大风,隔着随风而起的风沙尘土,那高耸的城墙上,一道如火般艳烈的身影狂奔着,闯入他的视线中。


他猛得瞪大眼睛,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个方向,望着那个此时本该身处东宫,却又如天降般向他奔来的身影,一时间,只觉得耳边嗡鸣,心脏狂跳。


他身上那件鲜红色绣金的披风迎风招展,如墨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在身后飘扬。他一手捂着披风的领口,一手紧紧攥着一条打着红色络子的长命锁,踩开奇门追着诸葛青的兵马一路跑到了城墙的正中,那朱红的城门之上。


城墙脚下站着一众宗族子弟,血脉至亲,而城墙之上,站着他最爱的人。


诸葛青


他看到王也远远地口型。可惜寒风呼啸,即便是听风吟,也听不到他的声音。


扑咚、扑咚。


是比那战鼓声更响亮的心跳,是为了那人而发出的声响。


他看到王也倾身探出城墙,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迎着清透的,折射出五彩光斑的天光,直直地望向他。


一时间,风声褪去了,千军万马也褪去了,仿佛这天地间只有他们,一人远远站城门外,一个高高站在城墙上,他们相望,却无法触碰,中间是千山万水,大漠孤烟的阻挡。


王也伸出手去,一道巽字风诀带着那个长命锁飞到了诸葛青的身旁。


底下一众哗然。没有人注意到城墙上的身影,只觉这道神风是旗开得胜的彩头,欢呼了起来。


诸葛青稳稳地接住了那枚小小的长命锁。他深深地望着城墙上那道身影,仿佛要把他永远刻入他的心脏。


你出征之日,我穿红色来见你,预祝你旗开得胜。


可若不能如愿,我便只盼你平安归来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  风云起还有几章就写完了,下一卷,故人归

  

  中期:帝王青x清灵观道长也

  

  没错,就是那个皇家养的吉祥物道观(狗头)

  

 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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