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丽丝梦游仙境

那些岁月青葱而湿润,光阴清透

【青也】君心血

*古风 保持异人设定,保持原作故事线(挪到古代)

  *前期被迫拆散小情侣,叔嫂关系,九王爷青x太子妃也,中期帝王青x清灵观小道士也,后期帝后。

  *架空历史背景,不要带入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故人归08


新帝即位三年,连年大选。这选秀的条件也很古怪得很,女子不提,所有和画像长得相似的麟黄命的男子也必须参选,且由皇上亲自掌眼。


那画像在新帝登基那年,贴得大街小巷都是,画上是一个乌发男子,看起来眉目和善,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儿,闹得这般满城风雨。


皇上说了,找到此人直接送往京中,但切不可让其受伤。


有人看着画像,说,好像当年的太子妃。有人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骂道:“这时候还敢提太子妃?那太子都在发配远东的路上死了,不得说不得说。”


可饶是这般寻找,这人却仍然一点下落都没有。


三年选秀,除了第二年留了一个女子,另两年,竟然一个也没留。


那女子便是当今风头无二的宠妃云嫔。入宫一年,小门小户的女儿,无子无嗣便直接封为一宫主位,这样的荣宠可见皇上对其的上心。


不过,木秀于林,树大招风,这样的风光自然惹人眼热,在乎的倒不是宠,而是荣。宫中另外的三位娘娘,两位贵人,哪个不是贵门宗女,世家千金,且不提两位贵人,单说三位娘娘,贤妃越吟霜,淑妃苏兆安,两位将门嫡女。德妃秦毓卿,当今圣母皇太后秦氏的亲侄女,哪个不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中长大的,现在却被这么一个人比下去了,心里当然不甘心。


这紫禁城中的尔虞我诈,向来不止在前朝,也在后宫。如今,新帝登基三年,后位却仍然空悬,前朝后宫多少双眼睛死死盯着这个位置,这争斗,便更是不能平息了。


此时,青云山上的清灵观正值休沐期,小道士们三三两两地忙着洒扫,到底是小孩,没人看着,手上的活儿干着干着,便凑到一起玩闹闲聊了起来。


“昨儿商夫人又来为云嫔娘娘祈愿求签来了,那签文好像不是很好,夫人又是抹着眼泪走的。”


“害,您说呢,次次签文都不好,但皇上不照样垂爱娘娘,要我说啊,就是云修根本给人解错了,下次让王道长来试试。”


“宠爱是一方面,有没有子嗣又是一方面。皇上登基到现在,也就琴贵人怀过一胎,还莫名其妙没了。我听说啊,宫里都在传,是先帝那位难产而死的锦嫔娘娘实则另有冤情所致,不平息了锦妃的怨气,这宫里啊,是诞不下皇子的…….”


“哎,谁知道呢?琴贵人小产之后,宫里不是还请师傅去做法了吗?说来好奇怪,就请了师傅一人,而且师傅回来以后闭门了好久,对此事一句话也没有透露,你说,这其中……”


几人说着说着,都不再言语。所谓祸从口出,有些事天知地知心知,但万不可说出来,不然是可能招致大祸的。


王也和清灵观观主文启师傅正坐在稍远的地方,借着一颗古老硕大的梨花树的树荫下棋。正是春日,一树梨雪开得正盛,那轻风一吹,便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,那四方的棋盘上也落了几片娇雪,可正在对弈的两人并没有心思管它。


他们二人焦灼了良久,不分上下,王也执黑,先手吃了一步,去不想正中文启师傅下怀,被他借力打力,一个扳断了他的出路,最终以一目半的差距抱憾。


落子无悔,愿赌服输。输的人负责收拾残局。王也一边把棋子归位,一边笑着摇了摇头:“还得是您啊。输了输了。”


“小也的棋艺也很颇有长进呐。”鹤发庞眉的老师傅也笑,摸了摸自己的胡子,刚要再说什么,一张嘴,却忍不住一阵咳嗽起来。


王也见状,赶忙捧了旁边的茶水抵了上去,一边给人顺着背,一边担忧道:“您这病,好得去看呐,这么撑着可不成。”


那老者喝了几口茶,又咳了几声,感觉终于好些了,这才直起了身子,叹了口气,说道:“别人不知,你我还不知自己的身体么?看与不看并没差别。况且观内大小事务,我也着实不放心,那些孩子太小了,我怕他们,应付不来啊。”


“我们这清灵观,和别的道观有所不同。没你们武当的太极本事,也没龙虎山的秘术,靠的,是一张嘴,一双眼睛,服侍的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。”


“观内收的孩子,大多是罪臣之子,有些,是遗孤。小也,我也真希望他们能学些本事,让咱们清灵观的腰杆也能挺起来。不过天赋资质摆在面前,也不得强求。这些日子他们跟着你,都有所长进,我看着,放心。如果有一天……只求你帮我多多照看这清灵观,照看这些孩子。”


王也听他说着,心里难受得紧。这位老道长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,就像庇佑这些孩子一样,也给了他栖身之所。


那日,他被端妃的人打晕,送出京城暂避风头,却不想半路遇上了陈金魁的人马,这术字门的人从风后现世开始就对他纠缠不休,直到后来,这陈金魁的亲侄儿高中探花,为了侄儿的前程,这才放过了他。


他侄儿陈秋声自小养在他膝下,跟亲儿差不多,不过却是个实打实的普通人。他们陈家三代飞出了这么个凤凰,陈金魁自然事事以侄儿为先,紧急召回了所有门人,堂堂术字门摇身一变,变成了街边巷尾卖包子的,卖茶叶蛋的,拉马车的和养马的。


这陈秋声相貌儒雅俊秀,为人清正,待人宽和,世人皆赞他是翩翩君子,可官场上哪能容下这样的人物呢?为官不过五载便称病辞官了。


自此,术字门才再次没有了顾虑,重出江湖。第一件事儿便是四处打听王也的下落。


说来也巧,如果王也还身在东宫之中,任凭他们浑身是胆,也断不敢有非分之想,结果偏偏遇上了影月教之乱,王也被端妃送出京中,倒给了他们可乘之机。


好在端妃娘娘派来护送王也的人中也有不少高手,两军缠斗之时,筋疲力竭的王也趁乱从马车中滚了出来,拽了一个侍卫的小马便落荒而逃。


自此,前太子妃,倒霉的小王道长开始了两年狼狈的东躲西藏的日子。


他明白端妃送他离京的目的。只要他不出现,这风后奇门的继承者是谁便死无对证,他永远是护驾有功的太子妃,总不至于连累家人。所以,这两年,他一面提心吊胆地躲着京城里的眼线,一边应付着术字门阴魂不散的纠缠,可谓是狼狈至极。


好在第三年,诸葛青即位的第二年,他在烟雨朦胧的江南春日里,遇到这位文启道长。当时,跟在这位文启道长身边的,便是陈金魁的那位金豆豆侄儿,陈秋声。


烟笼寒水月笼沙。那陈秋声一袭月白的衣裳,坐在酒家的灯火通明处,明亮的烛火映在那张玉白的脸上,让这神仙般的人物染上了些许暖色。


倒是他先看到了王也,那双狭长的凤眼睁圆,只见他立即起身,向王也拱手:“妃宫娘娘。”


王也见到了陈家的人,下意识地想要溜之大吉,可没想到先一步被人认出来了,只得转过身来,硬着头皮向他回礼:“害,咱就,别太子妃了,太子爷都……”


他后面的话没说,不过在场的都是人精,自然都是懂的。文启师傅也站起身向王也行礼,三人便如此坐下。王也与这头是道友,与那头又勉强算有段主从缘分,因而很快便打开了话匣子。


他们坐在一家临江酒楼的露台,借着江南春夜的月色喝了点酒。江面上水雾迷漫,在这朦胧的烟霭中,隐约地,能听见游船上那吴侬软语唱成的婉转小调,江上灯影绰绰,桨声阵阵。春夜的暖风徐徐而来,那风里裹挟着花草的芬芳,抚过人们的脸颊,让人感到格外惬意舒坦。


陈秋声放下酒杯。他的酒量似乎也不是很好,也就几小杯的功夫,那张玉白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略带醉意的酡红色,那双凤眼也因此荡漾的水光,显得格外明亮。


他说,他为官时和文启道长有几分交情,如今是因病而随道长上青云山修养。


他问王也怎么到这里来了?


他们都心有灵犀地没有当今圣上疯了一般地寻找王也的事儿。


王也笑笑,心想:总不能说是你被你的好舅舅追得东躲西藏吧。于是只得说,路过,路过。


那文启道长闻言,眯起了眼睛,定定地看了会儿王也。老人的目光悠远而意味深长,仿佛要把这人看穿一般。

  

王也被他看得有些心虚,眼神同那春风一起悄悄地撇向别处。他捧起酒杯假装喝酒,可那琼浆只是假模假样地堪堪碰了碰嘴唇,并没有当真入口。

  

良久,文启道长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子,说道:“既如此,王道长不如跟我们同行吧。”


“清灵观再怎么,也是受皇恩庇泽的,寻常人不敢上山造次,应该能解道长燃眉之急。”


王也闻言,惊讶地瞪大了眼睛。纵然王也并未向他透露自己当下的困境,但再怎么也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,多少有些耳闻。可他看着老人的神色,并不像开玩笑的。


这位老人一脸诚恳,邀得诚心。


他咬了咬嘴唇,眸光闪了闪。虽然他不愿意给无辜的人添麻烦,可这几年,确实是疲惫不堪。这文启道长说得有理,受着几代天家香火的清灵观,即便是术字门也要有所顾忌,或许能给他一些喘息的时日。

  

他叹了口气,恭敬不如从命,向文启道长一拱手,道:“那么小道就叨扰了。”


“既如此,我们日后便能三人同行喽?”那陈秋声笑道,漂亮的眼睛弯了下来。


“是啊,一路上麻烦各位照应了。”


王也也勾起了嘴角,一双浓黑的俊眉毛也畅快地舒展了开了。他望着眼前的陈秋声,心里暗叹那又狠又扭的土匪似的陈金魁,竟然能养出这么和顺的侄儿。


他们三人自这江南北上,返回青云山,一路上虽说也有不少波折,但术字门的人倒是安分了不少,有时甚至放下前嫌为他们保驾护航了起来。想来也是,他陈金魁的宝贝侄儿正拖着病,就指着早日到达清灵观静养,他们术字门谁敢拿着大少爷的命开玩笑。


京城脚下的清灵观,天下最繁华,也是最没真本事的道观。


王也他们刚一入观门,就有俩小道童捧着自己的得意大作蹦蹦跳跳地跑来找文启师傅,这俩孩子看起来不过垂髫之年,看到站在文启师傅旁边的王也他们也不惧,张嘴就脆生生地喊公子,夸王也面相温润,一看就是有福之人,转脸又夸陈秋声俊秀。两张小嘴是一张比一张甜。


文启师傅无奈地摆摆手,然后两人站好,训道:“你俩学过看相么,张嘴就瞎说?”


“是云隐师傅教的,看到年轻的哥哥都是大富大贵命,看到年轻的姐姐都是良缘天注定。”


其中一小道童摇头晃脑地说道。


文启师傅长叹一声,无语凝噎。王也接过其中一人画的雷符一看,便忍不住乐了:这俩孩子画的玩意儿,能不能召天雷另说,但给张灵玉看了,肯定能召一顿阴五雷。


确实是这天下最不学无术,但最善揣摩人心的道观了。


那文启道长见王也直笑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王道长见笑了。”


“没,没,您别这么说。”王也闻言,自知失礼,连忙正色道。


文启道长叹着气摇了摇头。他当然知道自己家的娃娃们是个什么水平,也不怪王也发笑。他向王也请求道:“还望王道长不吝赐教,指点指点这些孩子们。”


“谈不上指点,我借住于此,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,应该的。”王也挠了挠头。文启道长明知他是个麻烦,却依然愿意在他困难之时伸出援手,待他更是处处礼数周全,王也心里感激不尽,这么点小要求,他自然不会拒绝。


这清灵观平日里虽人多,热闹,但也因着皇家恩泽,少了诸多其他方面的麻烦,某种意义上来说,也算清净。


王也没日跟陈秋声下下棋,吹吹牛,跟文启道长论论道,指点指点观里的小道童,日子平淡,却也祥和。有的时候,王也悠哉地躺在树杈上,摇着扇子,望着树下连着太极的小道童,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当年武当的日子。


只是,总觉得身旁少了些什么。


这日子太过轻快,就如风中摇曳的绿叶一般。或许是太安闲了,才让青毛的狐狸钻了空隙,久违地跑到了他的梦里来。


有次和文启道长闲聊时,这位仿佛能轻而易举的看破人心的老人,明里暗里地问他,何不回到他的身边去?


他没说,这个“他”指的是谁。


可王也捧着茶杯,垂着眼,望着那悠悠上升的热气。心里跟明镜似的。


文启道长问的,他曾经也想过的。


先帝在时他自然不能回京,可是诸葛青即位后,如果他回去……


或许,他可以在皇室的庇佑下远离那一老波子烦人官司,至少术字门的人不敢再找他麻烦。


可是,他要以什么身份回去呢?


风后奇门继承人王也?那他都不得进京。更何况八奇技累及家人。他断不敢冒这个险。


如果隐去异人身份,王家幺子?那是太子妃,理应跟太子一同发配远东,太子死了,他也得为他守寡,最后还是得到这道观来。


罢了,罢了,都是命。看来他注定要到这清灵观来的。


更何况,诸葛青班师回朝的时候没去找他,夺嫡的凶险之路没陪他走,现在人家大业已成,后宫佳丽三千人,这个时候回去找他,又算什么呢?只是给那宫里的娘娘们添堵罢了。


这种事,王也做不来,也根本不会去做。


反正现在诸葛青也不缺人陪。那商夫人一日又一日地来为当今的宠妃云嫔娘娘祈福,同在道观的王也又不是不知道。那狐狸接连三年天下大选,想必是天下美人尽入紫禁城。他何苦自讨没趣?


大抵缘分二字,太过难求。情深而缘浅亦无可奈何。修道之人,向来看得开。


他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,嘴角浮现出一抹极苦的笑:“紫禁城,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,不适合我。”


只是,在梦里,看着那人的依然俊朗绝伦的脸庞,却仍然会心痛。


这几日,文启道长一直闭门养病,清灵观全观上下惶恐。本来么,这个道观就是个吉祥物,真有本事的也就只有文启道长一人,如今文启道长倒下了,众人便失了主心骨儿,病急乱投医,几个小道童跑到王也这来哭了一下午,第二日,王也向文启道长请了令,暂时担起了观主的责任。



陈秋声的咳疾越来越严重。那日下午,他精神好了些,约王也一同喝茶聊天。


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,衣服穿着空荡荡的,却仍然风姿绰约,他的面色病态得苍白,眉眼间却更加温和了起来,倒更像个仙人了。


“今儿风大,你还是回房歇着吧。”


王也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紧张地盯着他,生怕这人被风一吹,吹散了。


陈秋声掩面咳了两声,摇了摇头,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:“不碍事,就是想跟你说说话。”


“你说,我听着。”王也唤了个小道童拿了炉子来,用热水温着茶。


陈秋声抬起头,望着满树的白玉兰,浅淡的眸子里倒映着碧蓝的天,洁白的花。他的嘴角勾着一抹轻浅的笑,叹道:“真是好天气啊。”


花开如雪。


王也望着他,心下无限怅然。


这人也跟雪一样,仿佛承受不住春日灿烂的阳光,就要消失了一样。


最是人间留不住,朱颜辞镜花辞树。


那天,他们说了很多话。


末了,陈秋声将自己颈间的一块玉牌取下,递给了王也,笑道:“听闻过几日,你们要入宫几日,庆贺太后寿辰,这块玉牌赠你,愿你一路平安。”


“不过一日的路程,不用担心。”


王也望着那块玉牌,他想伸手接下,可却觉得手有千斤,怎么都抬不起来。


或许是术士的直觉吧。他总觉得,陈秋声话里有话。


仿佛在借此,与友人告别一般。


而陈秋声笑了笑,探过身子,直接拉起他的手,将那玉牌郑重地放在了他的手心。


王也的手指微微发颤。良久,他如下定决心一般,紧紧握住了那块玉牌,承诺道:“我会好好戴着的。”


“谢谢。”那张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了极其艳丽的笑容,许是受了风,他的脸上飞起一抹淡淡的绯红,就如他们江南初见时一样。


“阿也,不要忘了我。”


晚上,文启道长的房门意外地打开了。老人从房内出来,与众人一同吃了晚饭。


席间,大家谈笑风生,都以为文启道长身子大好了,明日,明日就能像往日一样,重新出山主持大局。


而文启道长,却从怀中拿出了观主代代相传的信物,在众人面前,交给了王也。


“王道长,以后这些孩子们,就拜托了啊。”


老人笑着说道。


王也怔怔望着眼前的人。


一天之内,两处别离。


“文启道长,您放心。”


“王也没什么本事,但护得住一个清灵观。”


他低下头,恭敬地接过老人手中的信物。


鹤发的老人笑着点了点头,可很快,却又面露苦色:“我知道,你不愿与皇家…..”


“无妨。”


王也抬起头,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。或许他自己也觉得太过生硬,摸了摸鼻尖,尴尬地解释道:“害,反正咱们道士作法乌烟瘴气的,皇上隔老远呢,难能看到我啊。”


“如此,便好。”文启拍了拍王也的手。


第二日,清晨。


当那金色的阳光再一次洒落在青云山的山顶上时。清灵观上下哀悼。


陈秋声强也撑着身子,走了出来。王也怀里抱着两个泣不成声的小道童,轻轻拍着他们的背。


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望向那遥远而无垠的天际,对两个孩子说道:“别哭,文启道长一直在那里,守护着你们。”


“过几日,还要入宫做法事,咱们,不能哭。”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咱就是说,故人归主打一个狗血误会吃醋梗(狗头)

  

“王也,你这块牌子,是谁的。你为谁走的,又是为谁回来的?”

  

“诸葛青,你丫别当着漫天的神佛无礼!”







评论(11)

热度(363)
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